Death(True)^2

三流相声演员

【承花】九月刊-01

1、海洋生物学家承和时尚杂志编辑花
2、改变了乔家人辈分,变成了兄弟姐妹
3、并不一定会填坑(缺德

01

“DIO大人想见你。”

 

花京院在听见这句话时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正好是他的下班时间——他长叹一口气,把收拾到一半的手袋拍在桌面上,从门神一样的泰伦斯·T·达比和瓦尼拉·艾斯之间视死如归地走进了DIO的办公室。他的顶头上司翘着二郎腿靠在皮椅里,两手交叠,桌上垒着一叠样片,花京院认出那是他不久前在长岛顶着烈日和海风,差点把相机连着三角架还有他本人一起摔进海里拍出的那套。

 

“这套不行,重拍。”

 

DIO把毫不留情地那叠样片推到他面前,照片里的姑娘隔着水波和飘荡的衣摆用一双朦胧的眼睛注视着他。

 

“这套的主题是你定下来的,我是按照你的意思在拍。”

 

“你基本只是在把那些姑娘往水里扔,而我要的是突出‘海洋与生命’的主题。”

 

“然后好让你用杂志去讨好动物保护组织,就因为他们为了你在封面上放皮草的事情大闹了华伦天奴的秀场?”

 

一缕火花在火药中炸开,然后又转瞬即逝地熄灭,DIO抬起他那双野生动物一样的金色眼睛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

 

“这也是筹码中的一枚,我们需要作出一定的让步,没有品牌方愿意让动物保护组织的人举着抗议牌走自家的T台。”

 

花京院感觉自己就快化身为童话书里长两支角的恶龙,一团火窝在他肚子里,自己还不能张嘴把它喷在DIO脸上,把他精心打理过的一头金发烧焦。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让自己听起来足够心平气和:

 

“但现在离定稿日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还有饰品的拍摄要做。”

 

“饰品拍摄不是很快就能拍好吗,不然你也不会坐在创意总监的位子上。”DIO毫不在意地迎上花京院逐渐凶恶的目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花京院几近咬牙切齿,“您真是个混蛋,布兰度先生。”

 

他满意地看见DIO脸上那种桀骜的、蛊惑人心的笑容像个漏风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DIO宁愿把姓改成养父家的乔斯达都不愿意保留布兰度这个姓,但实际上他把这两个姓氏都抛弃了。他签自己的名字,三个大写的字母,D、I、O,DIO,这就是他的全名,没人敢在这个名字后面加上乔斯达或者布兰度,花京院简直是在他的雷区跳踢踏舞,每一脚都精准踩在地雷上那种。不仅如此,在他发作之前,红发的创意总监就转过身,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办公室。花京院从自己的桌上拽走手袋和墨镜,风风火火地冲进电梯按下车库那一楼,阴沉的脸色把电梯中的玛莱雅吓了一跳。

 

十分钟之后,花京院就开着车离开了《Jogue》的美国总部,把DIO和他的新任务与车尾气一起抛在身后,或许他明天来上班的时候就能看见有人把他的东西都码在一个纸箱子里放在他的桌上,以及一则他已经被整个时尚界封杀的通知——毕竟他暂时还想不出时尚界还有哪里是DIO不曾涉足的。

 

——这说不定还不错。

 

花京院靠在驾驶座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时尚界已经在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占去了十五年的时光,被逐出说不定还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但糟糕的地方就在于DIO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走他,这场争吵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他不得不重拍一套片子,然后继续在DIO手下受折磨。他把车开向了纽约港,从自己的手袋里摸出速写本和铅笔下车走近了那片海。

 

夜晚的纽约港依旧灯火通明,女神像和大楼透下来的灯光在黑色的潮汐上映出一层混沌的人造色彩。花京院靠着护栏描摹那些波浪,不甚明亮的光有些怪异地填满铅笔线条间的空隙,他抬头环视一圈,四周无人,花京院把纸笔搁在矮矮的石柱上,跨步越过了护栏。

 

他踩在海港的边缘,海浪拍在脚下的石壁上,呼吸间尝到一点带咸味的海风,还带着潮汐的鼓动,他沉默地凝听了一会儿海洋的心跳,最终侧过身准备回去。但在夜色下花京院没注意到脚边的石砖长了青苔,他一脚踩滑,毫无防备地栽进了海中。

 

02

花京院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靠得很近,他呆愣地和一双深邃的绿眼睛对视几秒,然后倒抽一口气挥拳打上去。但男人精准地接住了他的拳头,退身离开了花京院。

 

“看来你还很精神,我以为你已经淹死了。”

 

花京院眨了眨眼,有水滴从他的睫毛上滚落,嘴里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咸苦海水味,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掉进了海里。面前的白衣男人浑身都湿透了,海水正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淌,白色的阔腿裤紧紧地贴在他腿上——很显然这大概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花京院坐了起来,把贴着脸颊的长刘海别到耳后,有些抱歉地开口:

 

“感谢您把我捞起来,咳,对不起,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做出了攻击的举动。”

 

“没事。”

 

白衣男人简短地回答了他,抖了抖手里帽子的水,把它戴回头上,然后拿起一旁的背包转身离开。理智告诉花京院该再说些什么表示自己的谢意,但对于从来就不热心社交的人来说,“该怎么报答救自己一命的人”完全是个超纲题。他看着男人逐渐走出自己的视野,最终拧了拧外套的水,走回了自己的车。

 

但在几分钟后他就在路旁再一次看见了那个男人。他似乎极其烦躁地按了按自己的手机,但手机却没有亮起来,男人抬头看了看公路,又把手机揣回了湿透的大衣里。花京院慢慢把车停在男人面前,摇下了车窗,说: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载您一程。”

 

男人思索了几秒,权衡之后打开车门,向花京院说了一个地名。在时尚行业从业十余年的习惯让花京院在他坐进来时本能地注意到他的腕表,还有大衣衣袖上黄紫相间的三角形花纹——他认出它们分别出自百达翡丽和范思哲,他还在范思哲的秀场上描摹过那些可爱的、鲜艳的花纹。但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现在它们的可用性要打一个问号了,花京院一阵头疼。

 

“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通过它联系到我,无意冒犯但您身上有些物品恐怕被水浸坏了,这是我的责任,我会赔偿您。”

 

花京院单手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那个男人,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凝视着那张名片,似乎是在默念他的名字。

 

“你是那个模特?”

 

男人突然说道,花京院吃了一惊,差点把方向盘打歪。

 

“抱歉?”

 

“我对你的名字有印象——准确说我之前就觉得你很脸熟,但看见名字才想起来你是谁,我的妹妹以前是你的粉丝。”

 

——那这世界可真是小。

 

花京院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感谢她的喜欢,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在十年前就不当模特了。”

 

“我记得十年前好像正是你的高峰期?”

 

“是,但因为事故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总之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从模特行业隐退了。”

 

男人帽檐下的一双绿眼睛在他说出“事故”这个词时停留在了那两道覆在他眼睛上的细长的伤痕上,这让花京院生出了一种戴上墨镜的冲动。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窘迫,男人识趣地看向了窗外,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好在就快到达那个男人的目的地,花京院按照他的指示停了车,男人向他道了声谢,拎起包离开了。

 

花京院回到自己家,濡湿的大衣在地板上留下几块水渍。他从书架里取出一个挤在杂志间积了不少灰尘的相框,照片里的红发少年被卡地亚的绿宝石首饰簇拥着,用一双莺尾花似的紫色眼睛注视着读者。花京院把那张照片从相框里取了出来,塞进了碎纸机里。

 

03

花京院第二天去上班时他的桌子原封不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伤。他把自己摔进椅子里,波鲁纳雷夫那标志性的脑袋从隔板后面探了出来。

 

“对着DIO喊了布兰度后还敢回来上班,我们的总监真是勇气可嘉。”

 

“你听起来想让你的电柱头变成板寸,波鲁纳雷夫。”

 

波鲁纳雷夫缩了缩肩膀,不满地嚷嚷道:

 

“我这是在关心你!”

 

花京院不留情面地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还是要重拍?按那个海什么的主题?”

 

“是‘海洋与生命’,DIO的意思是我得拍出动物保护组织不会再在时装周大闹的那种样子。”

 

波鲁纳雷夫撇了撇嘴,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悲悯和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你真可怜,让DIO下岗都比让动物保护组织满意容易。”

 

“我也这么觉得。”

 

花京院味如嚼蜡地咬了一口金枪鱼三明治,又喝了一大口咖啡——美式浓缩都比他现在的心情甜蜜。隔板那头的波鲁纳雷夫伸长手从他桌子上捞走了一支笔和一本便签,他飞快地写了点什么,然后扔回了花京院桌上。

 

“这是我一个朋友,他在你的主题方面有研究,说不定能帮到你。”

 

大概——花京院听见了他小声的一句后缀,他甚至都懒得提起波鲁纳雷夫上次给他出主意时惹出了什么乱子。但看在波鲁纳雷夫好歹算是他几近于无的朋友的情面上,花京院把那张便签贴上了提示板而不是直接扔进垃圾桶。他挥手把波鲁纳雷夫赶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然后准备翻出自己的速写本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线生机,但当他翻过自己的手袋和排列整齐的文件盒后才意识到他的速写本大概还在纽约港。

 

这下最后的一根蜘蛛丝也断掉了。花京院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椅子上,失神地凝视着天花板。半响之后他猛地坐了起来,不抱希望地取下刚才波鲁纳雷夫写下的便签,在电话上打下那串数字。

 

“您好,请问是空条承太郎先生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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